波斯猫

遇见一只猫


前阵子小城一直下雨,柏油路像一条条刚出水的黑皮大蛇,滑腻腻的。

公司离住处有一刻钟的脚程。一般我都走路回家。雨天就更是这个样子了。而且除非是遇上刚出门就能把我淋成落汤鸡的大雨,否则我从不打伞。任凭雨滴滴在脸上,痒痒的。

有时会碰到同事好心载我回家。我摆手道谢。我就是喜欢淋雨啊!

小城的雨是寂静的,不像大城市那么吵闹。颜色也很安静,只有街灯的暖黄色。路过街灯的雨滴,整个身体泛白光。看起来,路灯就像黑夜中的云彩,灯下正在飘雪。

转过街角,在修葺精致的景观树丛里遇见一只花猫。它缩在里面躲雨,尾巴卷在嘴边。

我蹲下,望着它碧绿色的眼睛,能看见我渺小的身影。

“男孩,可以带我回家吗?雨夜真冷!而且没有吃的……”猫君说。

“不能。我已经领养一只猫了。我捡到它的时候,它还不到拳头大。一只猫死死守住一个墙角,像刚睡醒的样子。不把它带回家,它会死在那里的。但其实我并不想把它带回家。”我摇摇头。

“你不喜欢我们吗?”猫君并没有失望,只是好奇地问。

“不是。小时候,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只是我是个年轻的漂泊者,并没有能力给你们一个安稳的家。它也注定要被送给别人,而我无法保证它的下一个主人能否照顾好它。”

“我只需借宿一晚就好了。天放晴了,我就会自己出去找吃的。”猫君善解人意地说到。

“可我既然干涉了你们的命运,就要负责到底。如果我不可以,那我情愿让你们自生自灭。”

“哦。那今天晚上我也许会被冻死呢!哈哈……”猫君张开嘴巴,露出它荆棘密布的舌头。

“天气预报说,后天就转晴了。”我安慰猫君。

“可是今夜就很难熬啊!”猫君缩了缩脑袋,尾巴把自己的身体包围的更紧了。

“抱歉。你平时没有住的地方吗?”

“有时可以在窗沿上待一整夜。但一般都在草丛里……哦,我平时和一只狗住在一起。但今天它没有回到平时我们待的地方。我出来找它。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天会放晴的。”我很想说“你一定不会被冻死。也一定能找到你的狗。”但还是咽回肚子里了。

“男孩,快回家吧。我歇一会儿,再去找找它。放心,我的境况没那么糟。猫神说过:你不能抱怨自己是一只流浪猫,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人类!”

“猫神是一个智者!”我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感觉像摸到了鱼鳞。

我的头发上,雨水也开始汇聚成一条条溪流,在我的刘海悬崖上断裂成一条条瀑布。

站起身继续往家走。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四下无人,我的四周只有雨。雨夜真像一个奇异的监狱,每个人都被雨水囚禁。但又常常生出拥有整个世界的自由感。

风从领口灌进身体里,我打了个哆嗦。我突然感觉快乐,从心房,随着迸发的血液传递到最细小的毛细血管。

尽管一股冷意开始从小腿快速攀爬到头顶。

尽管午夜的钟声在胃袋里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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