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猫

一宠亦一命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刘长卿《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一直都在聊人,聊世界,聊宇宙,可知,这个宇宙,这个世界,除了人,还有很多生物,她们让人知道,何以人之为人。

年6月30日,嘻嘻进入我的世界,年11月5日,嘻嘻离开人世;

年11月22日,沐沐到来,年2月6日,入土为安。

时隔十几年,命运却预示着我,无缘心宠。

时间久了,已然不记得第一只宠物叫什么名字,兴许就没有名字罢。那是一只波斯猫,是母亲在外公家隔壁的蛋糕店买下的,记得是5元钱,因为母猫要10元。母亲爱宠物,她曾告诉我,她小时候养的一只鸭特别听她话,时常跟着她后面,母亲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也许就是这个情结,她给我买了第一只宠物,那只小白猫。

那只小猫咪孤傲至极,倒是对我一点都不客气,被它抓了不止一回,尤其是在它吃饭的时候,一靠近它,就朝我发哼声。时常中午放学回家,远远就闻到父亲给它煮好了鱼肉汤。偶尔几次在父亲钓完鱼,给它煮了几回鱼汤,倒是对我粘乎起来。

母亲倒是惯着它的,家里的纱门窗不知贴了多少胶布,也阻挠不了它进客厅的欲望。有时候心软了,放了它进去,却搞得客厅满是猫毛,偶尔还有它留下专属的印迹。且记得,每周倒是要给它洗个澡,母亲用电吹风给它吹干,那一个威风凛凛的势儿,然后就散发香喷喷的味道跑到我的床上趴了起来。后来家里也养了好几只野猫,都是被父亲钓的鱼吸引的,可都没有这只猫在我脑海里留下的印象深,除了是第一只宠物外,倒是因为它让我感受到忠诚。

那年秋冬,家里出现事儿后都去了城里,将近有两三个月家里没人住过。途中有一次,我回家拿东西,突然发现厨房的纱窗破了一个洞,由于家里的煤放在墙角柜子下,倒是印出了猫的脚印,我那时第一想到的就是那只猫,呼天喊地却没有看到它的身影。邻居大人跟我说,我们养的那只猫死了。

清楚的记得,医院回家的那一天,是个雪天,满地的大雪。一大家人走到楼下时,我惊异地发现楼梯台阶上深深的猫脚印,我和母亲都异常开心。也许家里有了人气,它果然出现在家门口,可是几个月流浪的生活,折磨地它不再光鲜,瘦弱的身躯依稀可见骨头。我们向往常一样照顾着它,可是它不再活泼,不再跟我打闹,甚至胡须已经变得不正常的白,父亲跟我说,这几个月猫咪没吃好,天气又冷,年数也高,可能要死了。

殊不知,第二天,就没见到它的身影,自那以后,再也没见到它,有时候看到别的白猫,我幻想是它,然而,事实已然是事实。只是终究不解的是,为何要离开,为何不让我们看着它离去,它还是那样孤傲吗?

养的第一只狗,叫逗逗,是从小带我玩的姐姐养的花花生下的。当时生下了好几只,每只都有各自的特点,有一只狗只要被人抱,就吓得撒尿,被姐姐的邻居,我的小玩伴领养了。逗逗也是很有特点,就是人来疯,精神的确有些问题,没事就突然来回疯跑,逮到什么就咬,家里人都觉得有问题,倒是孤寂的我,唯爱它,因为它听我的话,我就爱降服别人管不了的事物,因为我也是这样的倔性格。

逗逗的存在,让我上学放学有了在路口等待的期许,有了说悄悄话的听众。总认为狗能听懂我的话,因为它的眼睛不会欺骗人。曾有一次,骑自行车将它放在篮子里,谁知它突然跳了下去,被链绳拴住的它活活地勒着,一只腿被车轮生生地卡住,鲜血铺满一地。那一刻,我停下车后,抱着它,泪水噙满眼眶,我不断地跟它说对不起。回到家后,帮它消毒绑缚,它就一直看着我,不叫不挣扎,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它在原谅我,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它。自那以后,我悉心呵护,仿佛任何一件事都会给它创伤,半夜也会想到它的眼睛,躲在被子里哭泣。

后来不知何种缘故,可能母亲害怕它依旧人来疯,咬到别人,于是母亲带我骑了很远的地,到了一个村庄,把链绳拴在小树桩上,说是要给好心人养它。那一路,我哭了好久。可是没过多久,就在家门口,看到它跑了回来。这样的送走事件,母亲做了好多次,不是带到山上故意弄丢,就是其他的方式,但逗逗最终都自己找回了家。也许在它的世界里,我们就是它唯一的家人。

最终,还是不知什么方式送走了它,应该是趁我上学的时候,这件事情至今我也没多过问,只是知道父母必然有他们的缘由,毕竟母亲比我更爱动物。遗憾吧,在无风天堂里,希望它不要流浪。

嘻嘻,一只一边脸上有黑斑的田园犬,是我在苏州工作前夕,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发现的,后来它索性直接跟我到了家,于是便开始收养它了。后来又出现了哈哈,圆圆滚滚的安静主儿。嘻嘻是我那些深夜回家的日子,不再孤寂的益友,它会在大门边,等待我的归来。后来,在深秋清晨,被可恶的狗贩子下毒带走了,听了几声它的叫声,下楼后,只见它的玩伴在路边已经奄奄一息。当时的愤怒与千万只草泥马,在我内心深处咆哮,而我只能安慰自己,越是看护关心的紧,伤的心越大。一个月后出现的沐沐,因为没有人陪伴,身体状况没能熬过一个冬天,终入土为安。

其实,宠物对于人而言,已然不是玩物,在时时刻刻,分分秒秒之中,跨越种属的感情由此而生,一宠亦一命,一人亦一命,只是似乎少了连结,少了朝夕相处的伴随,少了一面之交的感情,他者的命,我们变得漠然。莫不说服他人如此,且愿自我不再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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