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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近照
酒醒天上人间
闻桑
一
西江南岸的江滨公园花草掩映,情人阁那一块地方显得格外幽暗僻静,茜茜嫩藕般的双臂勾住了我的脖颈,是那么的自然而熟练,活脱脱是一只波斯猫儿。
半边金丝吊带的露脐小背心摇摇欲坠,袒呈着白晃晃奶酪般的酥胸,将她那乳沟的余脉美美畅畅地喂入了我的眼帘。淡红娇艳的双唇微微张开,姑娘气吐如兰贴过来,让人腹部陡然燃起一团火焰。
也算是人生路途上的否极泰来吧,在经历了诸多不幸后,我罗曼蒂克的美妙生活终于不请自来了。前天黄昏,正当我百般无聊时遭遇了美丽邂逅,有人通过 绑匪竟然可以用移动POS机从他人卡中刷走这么多钱,这事情令办案民警们也是目瞪口呆,他们觉得这事情太离奇,像在编故事,还是后来从银行打印出流水记录凭证,得出卡中四亿元荡然无存才算醒过神来,用POS机抢劫的事真是闻所未闻。如果作案人使用的是正规POS机,警方应该很好追查,因为POS机申请商户必须持有有效的工商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且已在银行开立对公结算账户。但如果他们是通过第三方支付机构办理POS机,则可能无法查询持有人的真实信息。
警察说,一些第三方支付机构为单纯追求商业利润滥发POS机,对申领人的资料真伪不进行审核,就会给不法分子可乘之机。此外,有的不法分子回收商家的旧POS机,然后通过非法技术手段灌装,也会给警方追查持有人的真实身份带来很大难度。
父亲的尸首是在大海中被捞起来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区福生现在你要注意,有证据表明,现在有人又盯上了你,准确的是说,是盯上了你父亲还留存你手中的财宝。
难道连你所说的茜茜之流的酒托女也值得警惕?
区福生答非所问地说,在一单生意中,酒托女会按照顾客的消费价格及自己的任职时间长短得到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提成,键盘手和传号员绑定,会得到百分之十的提成。老板和托王对完总账后,会将三成以下的利润给托王以下级别的人。包括单笔消费四百元以上,给服务员提二十元。之后老板和托王按比例分成。
怪不得我在金王马爹利酒吧单日付款数万元,原来这里有如此龌龊的交易,可我不相信茜茜会为这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提成发疯,打死我也不相信。
哥们儿相信爱情。哥们儿也不缺这几个酒钱!
三
从灯火朦胧、空气氤氲的红豆舞厅出来,天上人间流光溢彩。
摩登女郎施着好看的晚妆在灯火阑珊处骚首弄姿,天上人间一股酥人的香气直扑肺腑,使人想起那个身披纱裙扭来扭去的歌女,血红的大嘴紧贴着黑色话筒吼唱,嗓音沙哑,唱得要死不活,俨然一个永远吃不饱的色中饿鬼。为什么我们相遇网络?为什么要拿虚拟对待我?我和你在一起,在一起的甜蜜,这份爱会埋在我心底。我和你相爱网络里,爱来爱去都变成回忆……
哟,这不是我心爱的小帅哥吗?一个温柔可人的女中音在耳边响起。
我回头一看,茜茜从霓虹灯影下款款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冲我一笑,秀目荡漾着挑逗而妩媚的光波,简直可以溶冰化钢,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黄昏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跟别人鬼混?我面无表情地质问。
哟,我的小帅哥吃醋了?你是说那头牯牛吗?姑奶奶最讨厌他啦。可是他色心不死,老缠着我死追,姑奶奶当然是半拉眼也不希看他。动听的话儿又从她莲花似的唇齿间流出。
她在撒谎。我冷冰冰地单刀直入,你为他堕过胎?
你都知道了?茜茜脱口而出,明眸中飘过两丝隐秘败露后的惊诧。
她的失言证明了那是真的。我顿时舌头发僵,你……
只是一瞬间的失态,茜茜很快恢复了正常,想啃桃的毛猴子,你别假装正经来教训我,无非就是生下来比姑奶奶命好,坐拥亿万资产,仗着有那么几个臭钱玩弄的女人比姑奶奶玩弄的男人少吗?你那死鬼老爹钱多得烧包,虽说见了阎王,可给留下的钱几辈子也花不玩,任你日日夜夜在这女人堆里鬼混,你跟我去泡吧玩什么美丽邂逅,还是想趁机吃姐儿两碗便宜豆腐哇!我实话告诉你,在天上人间追求姑奶奶的有一打,都是维多丽亚海湾东边回来的肥佬,姑奶奶也算是阅人无数,我又没说自己是个处儿,跟我干爹在一起的写真照就挂在微博上,你又不是没见过,可我还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没骨头的野汉子。
她用一种毫不在乎的眼光轻蔑地斜视着我,嘴角隐隐露出的那抹鄙夷十分陌生,令人不由得想到寒冬里的冰块,冷嗖嗖的。我一时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茜茜把描得极细极黛的柳叶眉一扬,咚咚咚上了旁边伊甸园夜总会的楼梯。黑暗中一个扎山羊辫的男人急不可待地搂住她丰腴温软的肉体,在她那象牙般浑圆修长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发出刺耳淫邪的浪笑。留下我愣头愣脑地伫立在那儿,差点儿没闭过气去。
看样子跟茜茜只有拜拜了,但跟那个揍人的牯牛绝对不能完。来而不往非礼也,拳掌之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我暂时还不知道如何相报为好罢了。
人不可能进入同一条河流,而我却被一块石头摔倒了两次,沮丧地走回家去,我不想去找什么区福生。
及至他来我家的时候,我正蒙面大睡。我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我有些不好意思,故事把脸偏在一旁,佯装没有看见,但这小子到底还是有做警察的机敏。
喂,想啃桃的毛猴子,你真他妈的艳福不浅哪,那妞儿怪惹火的,尤其是胸前的那两坨肉长得让人馋。你小子早就吃到了那天鹅肉,这会儿还不装他妈的什么雏鸟呀!
我只好转过身来。
哟,怎么搞的?我们的想啃桃的毛猴子屁股没红,反倒鼻青脸肿,该不是美人鱼没吃着,惹了一身腥吧?当他的眼光锁定我时,区福生一下子怪叫起来。
你、你你就别幸灾乐祸啦,是哥们儿走路不小心摔伤的。
既然是铁哥们儿,你就别遮遮掩掩哪,你告诉咱,是不是碰上了护花使者?
你别乱说,真是我摔了跟头,哪来什么护花使者?
算了吧,别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事你还骗得了?区福生识破谎言揶揄一笑,然后把粗壮的胳膊舞转了两圈,拍拍我的肩膀说,别他妈的总哭丧着脸。谁要是欺负了你,你说一句,咱赴汤蹈火,铁哥们儿去放他的血!
鼻子不由得一酸,我心中升腾起一股热流,深深地被的直爽仗义所感动,脑子里一下子掠过一个念头,何不借他人之力报咱一拳之辱呢?于是,我和盘说出了在红豆舞厅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把情敌描绘得霸道凶狠之极。
嘿嘿,为那个漂亮性感的茜茜挨了一顿揍,你他妈的还划得着。
可问题是我还没沾着边,半路上就杀出了个程咬金哪!
那么白嫩的一坨热豆腐,到了嘴边没吃着,你小子也太不值了哟。区福生嘻皮笑脸地逗我完完,然后大手一挥,走,你的,给皇军前面的带路的干活,现在就去的八嘎牙路,教训教训那个的摧花狂魔。
四
牯牛大概是这几天忒累,吃了几片鹿茸、虎精和驴鞭,慢慢饮下几口伟哥雄风酒,焦干的脸皮才渐渐有了一丝血色。晚霞满天的时候,他才强打精神爬起来。
在天上人间红楼梦花园一张宽大的席梦思上,一个波斯猫儿样的女人还沉浸于酣梦中,那长长的睫毛像一排珠帘,遮闭了媚妹十足的眸子,露出一截玉肩由玫瑰色的毛巾被映衬着,白里透红的脸蛋仿佛是象牙雕刻的工艺品,浅浅地吸一口气都让人酥得浑身发抖。
当然,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不是茜茜。她的真实姓名叫安娜,在网络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她就叫这个名儿,我则叫想啃桃的毛猴子。我在父亲那个文物鉴宝圈内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地道的北方柴禾妞。三年前开始传奇般发迹,一夜之间成了富可敌国的款儿,有人说是她跟我那死去的亲爹关系暧昧,说我爹生前给她的破处费就高达七位数,国宝级的文物多得数不清,也有人说她是拜了一个权势熏天的大佬做干爹,干爹甩手就给了她一栋连体别墅,外加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别人怎么说她不管,安娜很随性,毫不隐讳地在自己的微博上秀了一把忘年爱,两人赤裸裸地挂在网上惹得众多粉丝跟贴发狂,因此她一夜之间我们天上人间的头牌大姐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还兼着新新人类诗人呢,逆袭之举闹红了半边天,令人艳羡之至。晚报记者把他描绘成了新世纪的第一美女微博作家,说是开我国下半身器官织围脖之先河。我看过她写的东东,应该说写得怪他妈的前卫。这不,今晚跟牯牛临上床时她还诗兴大发,顺手写下这么几行挂在自己的微博上:
高跟鞋插入关公的琥珀酒液
蛇精精咬着粉嫩温香
哎呀呀我的秦琼乖乖
骤然逼近张大欲望的太阳
冲杀呵冲杀
死鸟死死鸟
狗日的床上功夫确实了得,不知从哪里迸发出那么大的骚劲儿,哼哼唧唧害得老子欲神欲仙,拼尽了吃奶的力气还是甘拜下风。牯牛起身取出一挂灿烂项链,爱抚着美女微博作家丰满的酥胸,挂在她雪白圆润的脖颈上。
你也不獭呀,隔山打炮的玩意儿练得炉火纯青,就像柔情小手悄然爬上人家的心头来挠痒痒,弄得雌性荷尔蒙和肾上腺激素在身体内狼奔豕突,比我那个死鬼干爹还强。睡眼惺忪的美女微博作家肉弹般滚入牯牛怀里,嗲声嗲气,顺手操起一根发丝搔着男人的鼻孔,撒娇的样子极为矫情。
两人正调笑间,我们旁若无人地走进屋来。区福生朝牯牛招招手,喂,哥们儿,过来一下。
牯牛莫名其妙,裹上一条宽松的肉色浴巾,疑疑惑惑地问区福生有什么事。
听说你揍人很有两下子,还蛮会泡漂亮妞,咱来比划比划,怎么样?区福生把烟蒂从嘴里狠狠吐了出来。
哟,闹了半天,你是看上了我怀里的小乖乖呀。牯牛强作镇静地说,得了,得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女人如衣裳,借给哥们儿玩两盘没什么关系的。
不嘛,牯牛你他妈的活王八,把自己的女人白白送人不心疼哪,姑奶奶的另类写作也是有价的呢!你不知道我跟这小子他爹是什么关系呀?美女作家精赤的身子忸怩着,一副淫荡孟浪而又忠贞不渝的滑稽作秀。
什么关系?跟他爹玩玩再跟他儿子睡一觉又有什么关系?武媚娘不跟他公爹李隆基偷情乱伦,还能登基当上则天女皇?
牯牛居然引经据典还这样振振有词,简直要气煞羞煞我也。
活生生的美女就躺在面前,区福生开始有了几分犹豫。眼看复仇计划就要功亏一篑,我只得挺身而出站了出来,狐假虎威地怒斥牯牛道,拿女人做挡箭牌算什么好汉?有种的你给老子滚出来,别赃了哥们儿的手。
牯牛一见这阵势就什么都明白了,飘浮不定的双腿不听指挥地挪出房屋,透支的身子早矮了一大截,软耷耷的像条空瘪如壳的腌丝瓜儿。
老子看你还欺软怕硬。区福生脸上暴起横肉,一记正宗的饿虎掏心少林拳便朝他腹部喂去。
原来牯牛也是软蛋一个,许是被女人掏空了身子吧,在区福生面前竟是那样不堪一击,立时捂着肚子,像抛袋面粉仰面朝天摔在马路上,哎哟连天,痛得脸上煞白,额头直冒冷汗。肉色浴巾蝴蝶般散去,他一丝不挂躺在那儿,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五
我一直想感谢区福生帮我收拾了那个气死人的牯牛,可我一直找不着他,上网不露面,拨打手机也没有接,仿佛在天上人间蒸发了似的,就这样在煎熬中渡过了好几个月,这天市区的末班车跑到终点站,我终于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说是要约我到天上人间顶层旋转餐厅去吃宵夜,我自然巴之不得,便感激涕零地邀请他上我的那辆兰博基尼豪车,直奔目的地。不巧的是,我们常坐的那个台位已经易主,有一个人在那里独斟独饮。
台位临窗,坐在那儿,街上的夜景便可尽收眼底。我嘘口气,叹声可惜。
瞧哥们儿的。区福生说着走上前去,拍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缓缓地回过头来,戴一副眼镜,读书人模样,削瘦的身材活脱脱是鲁迅笔下的一副圆规,想必是鲁镇豆腐西施的子嗣也来南粤逛天上人间了吧。这儿可是吃肉不吐骨头的销银窟,不是非富即贵、挥金如土的哥们儿进来就意味着倾家荡产。有诗为证:承平岁月孽花夭,公子富豪游兴饶。灯雾香尘春复夏,森声沓躅昼连宵。几身肉与钱相兑,诸魄醒同幻错交。莫谓长安帝听近,都风异臭齉司曹。
区福生大拇指往后一指,朋友,这地方是咱铁哥们儿的专座,你还是挪到那张桌子上去吧!
圆规瞟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去,不理不睬不识相,依旧不慌不忙地饮着拉菲。
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的铁哥们儿来气了,用力一掀圆规的肩膀,想把他扯起来,可是没有成功。
圆规纹丝不动。
动手不成,区福生就改用胳膊肘儿狠狠地教训他。那人似乎是被激怒了,猛地站立起来试图还击,可当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区福生两遍后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一定是被咱的虎背熊腰给镇住了,我看见他把菜盘和酒瓶挪到了邻桌,尽管有些不情不愿。
区福生惬意地朝我挤挤眼,向我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默默地看着忍气吞声的圆规,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怜悯之情,大概是弱者的同病相怜吧。
刚刚临窗坐定,我们食欲不佳,只点了煎酿三宝、碗仔翅等几样小菜,奶茶咖啡还没有烧好,就见这旋转餐厅又上来了一老头一壮汉。壮汉似铁塔,拎一件黑褐色密码皮箱,显得很沉;老头如锉子,点了大良野鸡卷、九江煎堆、三水狗仔鸭、云浮九层糕、罗定皱纱鱼腐满满一桌好菜。他俩我很面生,但显得比我都还要有钱。
两人边喝酒边交谈。只是很轻声的很神秘的那种谈话,尽管我们坐得离他们很近,也无法听得清他们在嘀咕些什么。区福生对这一切毫无兴趣,只是那两瓶拉菲葡萄酒诱得他直咽口水。
酒瘾上来了,这哥们儿真他妈的犯贱。他跟我在一起在天上人间鬼混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跟他喝过这种葡萄酒,并且不止一次地告诉他,在世界上各国各地,各门各派的酒王中,最出名的酒王应该算是法国波尔多波伊雅克村的拉菲庄了。拉菲庄是由一名姓拉菲的贵族创园于一三五四年,在十四世纪就已经相当有名气。
过了一会儿,铁塔把皮箱从膝下提起,递给锉子。锉子三下五除二,把箱子虚开一条缝隙,从缝隙处往里死命地瞅。我也好奇地瞄过去,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乳白晶莹的东西在晃,连蒙带猜,好像是云城玻璃、云浮玉器之类的破玩意儿。
锉子很快合上了皮箱,得宝似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他从怀里摸出厚厚一叠金条,说一声这尊玉佛我要了便递给铁塔。
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金条,区福生的一双眼睛瞪得溜溜圆,连见惯不惊的我也在心海里泛起了一丝涟漪。这玉佛果真了得,我们这地界好像只有岭南第一圣域国恩寺才有这样的宝贝。记忆中好像是听我那死鬼爹说过,国恩寺国恩寺,始建于唐代高宗弘道元年,与六祖惠能祝发道场广州光孝寺,毕生弘法道场曲江曹溪南华寺鼎足而立,并称六祖三大祖庭。因为既是六祖肉身菩萨的故居,又是六祖弘法、示寂以及辑录六祖法宝坛经的圣地而名扬海内外,被日本高僧称其为祖庭之祖庭。
这时,被区福生撵走的圆规从容不迫地走过来,一手敏捷地按住皮箱,一手掏出一件晃着白光的东西,准确无误地扣在锉子的手腕上。
手铐!这一切完成得迅雷不及掩耳,我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
恭候多时了,这回可是人证物证俱全喽。圆规笑着对锉子说。
锉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宛若泄气皮球般瘫在座位上。
铁塔见事已败露,倏地从腰间拔出一把杀猪刀,闪着寒光朝圆规刺来。
眼看就要中刀,圆规没让也没躲,就像从小娃娃手夺件玩具似的,眨眼工夫便轻轻松松将刀缴了过来。接着,他又在铁塔身上不知哪个部位拍了一下,铁塔竟然着魔入邪一般不能动弹了。
我让这个戏剧性的场面给看呆了,自诩为曾在刀尖上舔血的铁哥们儿区福生也被圆规出神入化的功夫给镇住了,脸上的横肉乱颤。
圆规把铁塔和锉子铐在一副手铐上,走到窗前朝外面打了个手势,街上顿时警笛长鸣,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天而降,将那两人连同皮箱押走。
圆规没走。他抓起锉子桌上的那瓶还剩大半的拉菲葡萄酒,大步流星地朝我们走来。
我的心陡地提到了嗓子眼上,泥塑似的脸色苍白。这回是姐儿的奶子可玩大了,太岁爷头上动土,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区福生这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冲撞了自家人,弄不好我得进拘留所,以妨碍执行公务为由关上十天半月。
我心里也有些发虚,但区福生是好样的,他冲着圆规笑了笑,我们自然就化险为夷了。
到底是一家人。关键时刻,区福生起了作用。我心里不由得一热。
圆规似笑非笑地审视了我一下。
我额头上早就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小腿紧张得直打哆嗦。幸好当时我是坐在椅子上,否则人就肯定站不稳了。
你爹的案子破了。案情尘封八年,他老人家现在应该可以瞑目了?圆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极随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不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吗?那两个人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你就留着细细地品味吧!
我惊魂未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圆规把拉菲葡萄酒当的放在桌子上,走下楼去。
警车声由远而近,四周一下子静得令人可怕。
今天真够邪乎的,什么人都来登台表演给老子看。来,想啃桃的毛猴子,陪咱喝杯拉菲压压惊。区福生嘘了一口长气。
对,不喝白不喝,喝了长精神!我回过神来,端起杯子附和着。
可当区福生拿起酒瓶,脸色又刷的一下子变了。我一瞧,连舌头也伸直了,那放拉菲葡萄酒的地方,分明留着一道入木三分的瓶底印子。
这时候区福生反倒现出了大将风度,说你爹就是被这帮人害死的。我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一帮敲诈团伙,不想他们还涉嫌走私文物,杀人越货。他接下来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案情,让我没想到的是波斯猫儿茜茜、牯牛和那个叫安娜的新新人类诗人都是作案者,是他们联手将父亲沉入大海,劫了他手头的国宝才一夜暴富。五年前他们以为风声已经过去,又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警方在三年前就追查到了蛛丝马迹,接着又发现她们又在诱你上当,妄想把你家的财富榨干吃净,只是苦于没有抓到关键证据才没有收网,今天获知罪犯中的铁塔和锉子要在这里搞非法交易,他们才布下阵来当场抓了个现行。
该死的歹徒,当年用酒色杀害了我父亲,现在看我手头还有财宝又想打我的歪主意!
区福生说,哥们儿,你要坚强些,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意想不到的事实。
什么事实?
我们已经查实,你母亲的车祸还是你父亲和那帮绑匪合谋一起制造的。原因是他经不住所谓红颜知己的诱惑,移情别恋而犯下的罪恶!
罪该万死的死鬼父亲,为什么要与恶魔为伴,又被恶魔吞噬,这是不是因果报应?我是不胜酒力的,听着想着两三杯拉菲下了肚,就趴到桌上不能动弹了。
区福生没再说一句话,独自慢吞吞地喝着闷酒,似乎没有一丝大案告破的轻松样,直到瓶底朝天,才搀扶着我出了旋转餐厅。
出了天上人间,腿杆子飘飘然。路上冷风一吹,我肚子里立刻翻江倒海,寻个僻静处吐了,酒倒是醒了一大半。我又想起了天上人间酒吧取名金王马爹利的典故,明白了只因为黄金恒古不变的坚贞,才有可能将贪婪灵魂对尊贵与富裕的诱惑一一拒绝。
有没有搞错,你说圆规他妈的有那么好的功夫,我像撵狗一样撵他滚,他为什么不给点颜色我瞧瞧?区福生用一种大惑不解的目光望定我。
哥们儿也是警察,你在考我呀?
哥们儿考你,你懂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也。
你懂的。
我刚刚才懂的,醉生梦死的日子也该结束了!我说,哥们儿,明天我就要跟你拜拜了。
你说这是不是什么道道呀!难道你舍得这天上人间?区福生喃喃地咀嚼着。我好像是听懂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弄明白。
请他上我的那辆兰博基尼豪车,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知我的警察哥们儿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
作者简介:
闻桑,原名李文山,湖北省作协会员。年开始创作,发表文学作品若干,其中中篇小说《让我走进你的心房》获《荷花淀》文学奖,短篇小说《最后一次烧氧》获《人民文学》第二届“风流杯”二等奖(一等奖空缺)、《我和你》获《民族文学》《人民文学》象山杯“我与奥运”征文三等奖、《龙头》获《天涯》文学奖,并有80多篇作品入选多种权威选本及年度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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