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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是拿错书,接下来你将开始阅读乌丫的新小说《波斯猫或夜总会的跳舞女》了。如果你不介意,请把手机、电视机、电脑都关掉,把门也关掉,只留下一扇窗。当然有人敲门的时候,你可以不出声,你没有打电话给燃气公司,也没有打给送水屋,送气工和送水工不会敲你的门。只有楼对面的姑娘忘记带钥匙时,才会敲你的门,偶尔她也会在你家里过夜,当然,你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这一次,你可以不理她。排除一切干扰,你只管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在有清风吹过的窗前,打开乌丫的小说。
你不要期待这个小说里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像乌丫的其它小说一样,这个小说平淡无奇,甚至无聊透顶。好在你不像其他人那样充满好奇,从书本里,从其他人那里,从各种各样的事中,从一切之中猎奇。我想,你应该会从头看到尾或者看了结尾再看开头。
故事发生在某个夜总会。音响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掩盖了你打开书本的声音,霓虹灯、射灯闪烁的光影扰乱了你正在阅读小说第一段的视线。夜总会的气味飘扬在四周,你看不清模糊的文字,但你闻到了它的气味。这是一个冬雨淅沥的夜晚,主人公走进夜总会的大门,夜总会的气味顷刻裹住了他的身躯。DJ一声长吼,夜总会如一列嘶吼的火车,消失在铁轨的尽头。
发如杂草,瘦如柴鸡的DJ正歇斯底里地呐喊。沙哑的声音有如信号,从音响里扩散到各个角落。坐在吧台上的酒徒,扭在舞池里的肉棍,随之燃烧起来,他们摇头晃肩,有如一只只蠢笨的企鹅。所有迹象表明,这是一个与其它夜总会没有什么区别的夜总会,来到这里的人即陌生又相互熟悉。
今晚我走进这个夜总会,平生第一次。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非常熟悉这里的情景。我在吧台与卫生间之间来回穿梭。时而是啤酒的气味,时而是女人的气味,时而是卫生间里秽物的气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成了夜总会的气味。
我点了一瓶啤酒,在大厅的一角独自饮了起来。大多数情况下,我只喝一瓶酒,一瓶酒喝到酒巴打烊。当我喝掉半瓶酒的时候,大厅里的人都在歪着脖子走路。
一个女人举着酒杯朝我走来。
我认出那个女人。自我进入夜总会开始,她就在台上跳舞。红鞋,鱼网袜,短裙,露着大半个胸部的上衣,红嘴唇,熊猫一样的眼,卷曲的长发,跟其他的跳舞女没什么两样,大多数情况下,我对夜总会里的女人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一堆肉罢了。
歪脖子走路的舞女走到我的桌前坐下,她把酒杯举到我眼前说,请我喝酒。我说我不会喝酒。说完舞女咯咯地笑了起来,胸前明晃晃的两坨随之晃动起来。我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会注视着舞女的胸部?这多少有点反常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是什么?舞女举着我桌面上的瓶子问。
瓶子。
瓶子里是什么?
人生。
人生是什么?
扯鸡巴蛋。
那我们就扯一扯鸡巴蛋吧。
舞女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我依然按自己一直的方式泯了一小口。
舞女俯着身要我给她讲一个故事。此时,我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的乳房上,我感觉到双眼迷离。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于是,顺着那道深不见底的乳沟,我决定讲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某个夜总会里。
那是一个冬雨淅沥的夜晚,主人公走进夜总会的大门,夜总会的气味顷刻裹住了他的身躯。DJ一声长吼,夜总会如一列嘶吼的火车,消失在铁轨的尽头。
发如杂草,瘦如柴鸡的DJ正歇斯底里地呐喊。沙哑的声音有如信号,从音响里扩散到各个角落。坐在吧台上的酒徒,扭在舞池里的肉棍,随之燃烧起来,他们摇头晃肩,有如一只只蠢笨的企鹅。所有迹象表明,这是一个与其它夜总会没有什么区别的夜总会,来到这里的人即陌生又相互熟悉。
今晚我走进这个夜总会,平生第一次。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非常熟悉这里的情景。我在吧台与卫生间之间来回穿梭。时而是啤酒的气味,时而是女人的气味,时而是卫生间里秽物的气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成了夜总会的气味。“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
我点了一瓶啤酒,在大厅的一角独自饮了起来。大多数情况下,我只喝一瓶酒,一瓶酒喝到酒巴打烊。当我喝掉半瓶酒的时候,大厅里的人都在歪着脖子走路。
一个女人举着酒杯朝我走来。
我认出那个女人。自我进入夜总会开始,她就在台上跳舞。红鞋,鱼网袜,短裙,露着大半个胸部的上衣,红嘴唇,熊猫一样的眼,卷曲的长发,跟其他的跳舞女没什么两样,大多数情况下,我对夜总会里的女人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一堆肉罢了。
歪脖子走路的跳舞女走到我的桌前坐下,她把酒杯举到我眼前说,请我喝酒。我说我不会喝酒。说完舞女咯咯地笑了起来,胸前明晃晃的两坨随之晃动起来。我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会注视着舞女的胸部?这多少有点反常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是什么?舞女举着我桌面上的瓶子问。
瓶子。
瓶子里是什么?
人生。
人生是什么?
扯鸡巴蛋。
那我们就扯一扯鸡巴蛋吧。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舞女打断了我的讲述,说这是什么破故事,扯鸡巴蛋。
我继续着我的讲述:
我爱上这个跳舞的女人。这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事实上,自进入夜总会的第一步,我就看到了这个女人。她在台上唱着:
“眼眯成一条线轻轻踮着脚尖
屋顶上的瓦片是他的琴键
一步步一点点游走在爱情边缘
想出现就出现想不见就不见
想睡就睡一天不理任何人
不回电不上线不会和任何人争辩
爱上他危险危险不爱他思念思念
他总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有时候沉默冰冷有时候温柔腼腆
任谁都不会是他爱情的主人
靠近时缠绵缠绵离开时敷衍敷衍
他总是忽热忽冷忽近忽远
他可以一成不变也可以瞬息万变
但是他不会为你做任何改变
波斯猫眯着他的双眼波斯猫踮着他的脚尖
波斯猫守着他的爱恋一转眼却又看不见
什么他都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无谓的耸耸肩是他的消遣
左一遍右一遍等待着他的有情人”
她唱的是一首《波斯猫》,很多年前我听过三个年轻的女孩唱这首歌。台上的女人一边唱一边跳,胸部和臀部夸张地晃动着,眼神迷离。她在用摇滚的唱法唱这首歌,看上去她就像一只发情的波斯猫。
夜里12点的时候,舞女叫了一打酒。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谈理想,谈人生,这真是件离奇的事情。
事实上,那天晚上我们都谈了些什么,我早已忆不起,但我记得那个唱《波斯猫》的舞女对我说,我像她多年前走丢的男友,而我肯定地对她说,你就是我走失多年的女友。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又清楚地记着,从未忘记。
我和唱《波斯猫》的舞女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夜总会。大多数的时候唱《波斯猫》的舞女靠在我身上,看上去我们真像一对恋人。事实上我们就是一对恋人。我发现,唱《波斯猫》的舞女,这个称谓讲述起来真麻烦,接下来,我将用“波斯猫”或者“舞女”来代替之前称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她波斯猫,或者舞女,而我有时候会叫她波斯猫,有时候叫她舞女。
走出夜总会大门的时候,舞女对我说,我们回家吧。
家。我的家在哪里呢?我想不起来了,后来我才想起,我根本没有家。
回你家吧。我说。
我家?我没有家。她说。
后来,我们就走进了一家酒店。酒店大堂里灯火辉煌。
在客房里,舞女蜷在床上,看上去真像只肉乎乎的波斯猫。波斯猫叫我帮她洗澡。
我毫不犹豫地脱掉她身上原本不多的衣服。当我用两只手指解开她胸罩的背扣时,她的乳房就像两只白兔蹦了出来。波斯猫抚着我的胸说,你真是善解人衣。我没有回应,弯下腰脱她的裙子。脱她裙子的刹那,我吓了一跳。原本以为裙子里定是“扒开屁股见内裤”,这是当下最流行的穿法,而我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条鳄鱼。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印在她的大裤衩上。我感觉到额上有汗在飞。波斯猫咯咯地笑着。在她的笑声中,我顺利地脱下了她的网袜和内裤。不知是不是酒劲上了,我眼前一片白茫。
波斯猫还在咯咯地笑着,她叫我抱她去洗澡。
我依然毫不犹豫地抱起波斯猫向卫生间走去。
我抱着波斯猫,坐在浴缸的边上,水哗哗地流着。波斯猫蜷在我怀里,脸上红云片片。水满。我把波斯猫放到了浴缸里,她一把把我拉进了浴缸。
我坐在浴缸里为波斯猫搓背。她的皮肤细腻软滑,搓着搓着,我竟莫名地伤感起来,我突然想起,曾经给她搓过背的那个女人,早已各自天涯。我用一秒钟把伤感收拾好,波斯猫的皮肤真白。我的手恋上了她的肉。当我把波斯猫转过身,准备给她搓前面时,却看到她泪流满面。几缕被泪沾湿的发丝贴在她脸上,楚楚怜人。
我捧着她的脸,用两只大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说宝贝不哭。而她却哗啦啦地失声哭起来。我揽过她的脖子,把她紧搂在胸前,相拥无语。
时光如流水。也不知许久,波斯猫止住了哭泣,我帮她冲洗干净,用浴袍包好,把她抱到了床上。
我转身把她的和我的衣物收拾好,挂好,回头却看见波斯猫安静地睡去,脸上依然红云朵朵。
我抓过床单,帮波斯猫盖上,转身躺到了另一张床上……
扯蛋!全他妈扯蛋!
舞女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讲述。她抓起桌上的酒瓶,咕咕地往我的杯子里倒。我说,别倒了,我不行了。
舞女冷笑了一回说,男人有承认自己不行的?男人都喜欢吹自己强大。说完把酒一饮而尽,并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喝,不醉不归,舞女说。
我和舞女走出了夜总会,在门口,她软软地靠在我身上。如果省去夜总会霓虹闪烁的背景,我们真像是一对恋人,我竟然想到了小鸟依人这个词。
舞女靠在我身上说,带我回家。
回家?我没有家。
我也没有家。顿了一下舞女说,我们去开房吧。
我沉默了一下回答说,那只好去开房了。
一路上,舞女一直抱着我的手,她丰满的乳房也一直顶着我。她肯定醉了。
我扶着舞女打开酒店的客房,未及我把房卡插好,屋里一片漆黑,舞女用脚往后一蹬,房门“咚”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动作急切而娴熟。
离床还有两米远,舞女把我往床上一推,把我推了个趔趄。紧接着,舞女纵身往我身上一跃,双腿夹住我的腰挂在我身上,潮湿的双唇印在了肚子上,双手把我的衣服直接往下扒,整个房间只听到喘息声和扯断衣扣的断裂声。
欲望如干柴一样被点燃。哪能容许一个女人如此将我压迫?我转身把舞女压倒在床上。我的双唇压迫着她,双手从腰间将她的上衣连同胸罩一齐脱下。摆脱了束缚的双乳,随着起伏的身体晃动,一时间,地动山摇。掠过山峰,穿过丛林,我觅到了那奔涌的生命之泉。我行舟,逆水而上。
战争,从此而起。
一切有如云里雾里,一切又是如此真实。我们相互对垒,不断地进行抢夺与反抢夺的战役,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正当战事割据不下的时候,有歌声响起:
“快使用双截棍……嗯……那……
快……使用双截棍……嗯那……”
就在舞女唱到最高潮处时,我将所有的炮弹排山倒海般地丢到另一片阵地上。
战争终于平息了下来,战场上肉体横陈,一片狼藉,四处飘扬着战后烟火的气息。接下来就该打扫战场了。
我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卫生间里,流水哗哗。
我的脑海里一片苍茫,生命就有如这燃烧的烟和哗哗地流水,瞬息而逝,而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舞女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言不语,扯了扯被单在我身旁躺下。我侧过头,透过缭绕的烟雾,我看到了她那张真实的脸,年轻,写满倦意。
长夜漫漫,不知何时天明。不知许久,舞女说起了话,你再给我讲那个故事吧。原来她一直没有睡去。
什么故事?
就是那个唱《波斯猫》的舞女的故事。
我什么时候讲过故事?
没有吗?
从来没有。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当我把最后一支烟点燃的时候,我跟舞女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舞女嗯了一声,表示她愿意听这个故事。
那么,就从一个陌生酒店的客房开始吧。
在一个陌生酒店的客房里,我坐在浴缸里为一个年轻的女孩搓背。女孩的皮肤细腻柔滑,质如凝脂。我一次次掬起水,洒落到她的背上,看着水滴丝丝滑过她的皮肤,我长久地沉醉于此,接着就感到无比的伤感。很多年来,我一个人行走,一个人唱着歌,一个人喝着酒,却从不知道什么是伤感。而当我在一个陌生的酒店里,为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搓背的时候,却陷入无边的伤感之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我老了吗?
当我扶着女孩的肩膀扭过她的身体的时候,却看到姑娘的双眼里充满了泪水,蓄不住的泪如河流淌过她的脸。她的脸上掠着几缕散落的发丝,已被泪打湿,楚楚动人。
我听到我的身体里,有坚硬的东西在坠落,不知是石块,还是冰块,渐渐地感到了身体里的一丝柔软。
我捧着姑娘的脸,用两只大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说宝贝不哭。
而哭声却从此而起。
我双手环过姑娘的脖子,将她拥到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说宝贝乖,不哭。但姑娘的哭声却越来越大,泪水如烧滚的油滴滴落在我的肩上,将我炙穿。我紧搂着姑娘,任她自由地哭泣。
不知过了许久,姑娘止住了哭声,说了一声谢谢。我没说话,将姑娘身上的泡泡冲洗干净,包上浴袍把她抱到了床上。我收拾好了衣物之后,跟着在姑娘旁边躺下。
姑娘转身抱着我,我也抱着她。
故事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
最开始我们是在一个夜总会里邂逅,她当时在台上唱歌跳舞。当时她在唱一首《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事实上,她唱的时候把歌词改编了,所以当时我听到的歌词是这样的: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你想不想找个人来睡
你的快乐伤悲只有我能体会
让我再陪你睡一回”
一个“睡”字,让夜总会里的所有男人都疯狂了。我一个人坐在夜总会的酒桌上,也想找一个人来睡。
后来,我们就喝起了酒。
再后来,我们就睡到一起了。但故事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情节。
后来,我们还有一些对话是这样的:
很久没有人叫我宝贝了。
嗯。
也很久没有人给我搓背了。
嗯。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曾经叫我宝贝,给我搓背,我以为,我真是他的宝贝,直到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才知道我不是他的宝贝。
嗯。
你呢?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
嗯。很久以前,我喜欢给一个人搓背,喜欢叫她宝贝。我叫着她宝贝,给她搓着背的时候,她很高兴,她说她爱死我了。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直到老,直到有一天,她跟我说,她有新的宝贝了……
无尽的沉默,时间仿佛凝滞。
为什么所有的故事都是如此的相似呢?姑娘说。
这就是人生。我说。
人生是什么?什么是人生?
人生就是扯蛋。你扯我的蛋,我扯你的蛋,大家相互扯蛋!
姑娘偎在我怀里,像一只波斯猫。我拥着她,从此无话。
当我再次醒来,时间已近中午。多少年了,我从未睡过如此安稳的觉。环顾四周,已没有姑娘的身影,四下里飘散着一种淡淡的,似曾相识的气息。
在准备离开酒店时,我看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信息,打开,上面写着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夜晚,我将此生铭记,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关上手机,走出了酒店,不知何去何从,下一站,或许天涯。
我侧过头,却看到身边的姑娘已不知何时睡去,呼吸平缓均匀,那是多么安详和宁静。生活,原本就该是这么宁静和安详。
我看了一下表,五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日子总是这么日复一日。我穿好衣服,在床头放下一千块钱,然后走进黎明的晨光里……
如果你坚持看到了这里,你就会发现除了“待续”两字之外,接下来的几页纸都是一片空白,你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事实上,作为小说作者的乌丫本身就是一个受骗者,他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小说的骗局之中无法自拔。当然会有一些人看完这个没头没尾没情节的垃圾文字之后破口大骂乌丫是个傻X,事实上乌丫本身就是个傻X,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制造这要的文字垃圾,并且把它丢到读者的眼前。
就在这个时候,你听到有人在唱SHE的《波斯猫》,动听的歌声足以让每一个人沉醉。接着,你听到了敲门声,你听出那是对面门的姑娘回来了,她敲响了你的房门。或许她又忘记了带钥匙,或许她又想在你家里过夜,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你不会给她看乌丫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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