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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姑说书:
读书的乐趣之一是会不经意遇见你忘不了的人,他们蹦蹦跳跳入你眼来,一念因缘,一点牵念。这是乐趣,也是烦恼,明知故事,心里还是放不下,长久地不能释怀。对于爱好发呆的小墨来说,尤其如此:我会想起《像我这样的母亲》里吃土当吃补的母亲,想起《唐人街》里游荡到人间尽头的妓女阿宝,想起《读通中医》里只鳞片爪便可料见其风姿的女医谈允贤,想起《八岁的运河》里对“会画画到底是本事还是臭思想”一头雾水的桃树,想起《美哉少年》里的“熊孩子”李不安还有他的青梅小翠子……这些飘荡在风前湖畔的“想起”,这些入了眼、记了心的人,不时生出心被“硌着了”的感触。似乎,非娓娓倾谈不能化解。
韩东新作《爱与生》中的王果儿,就是一个令人感觉被“硌着了”的姑娘。她纯良时犹如一团璞玉,任起性来,却是翻江倒海,凶涌成灾。果儿最令人难忘的是“张扬”。她将一个女人的自然属性铺张到无以复加,仿佛是从高更的《NOA!NOA!》里破纸而出的:那些属于原初的善,属于原初的恶,以及属于原初的软弱、动摇、延宕、含混——人性的易损与善变、人性的淳朴与不彻底,全都张扬地铺陈在果儿的现世生活当中。
薇依说“珍贵之物是易损的,易损性是存在的标志”,然则,沉沦是否旋即可充当沉沦公然的理由?这是需要省思的。
在这个意识形态普遍失效、精神信仰全球性稀薄的世纪,“信念”、“天命”、“主义”不无大踏步地一溃千里着。以《爱与生》为譬,果儿始终挣不脱盲目而纷乱的情绪,任其操控摆布,浑然不觉,以至于这女孩最后的纵身一跃,荒唐到近乎走火入魔的地步。她的任性张扬,并不直接导向善的结果,《月亮与六便士》只是一个走不出原始丛林的美梦而已。这时候,再重温那个杀死了上帝的人说过的话才觉得振聋发聩,他问:当我们通过无际的虚无时,难道不会迷失吗?
文学就是这样一类存在,它让读者有机会以某种不打扰自己的方式参与、介入、历练另一番人生,所以,读书的人是有福的,每每能在书里多活上三五回。往深处想,阅读是一种“你点亮我,所以我点亮你”的心灵活动。那些书里走出来的,让你“硌着”的人物,让你念想的人物,无论你喜不喜欢,她们所经历的别样人生,都教给你打量尘世的另一种角度,静水深流的日子,因着这些牵念因缘会际成浅浅深深的涡流,山河风物在你眼中变得立体,变得丰饶。
9
银色的越野车潜入山下的一个自然村,经过几栋黑灯瞎火的院子,终于看见了一个灯光明亮的所在。仍然是一个院子,齐林将车驶进院门,村长一家人早在下面等着了。三人下车,半明半暗中不免一番寒暄,之后,他们就被带进了房子正中间的堂屋里。除村长外,余下的七八口人(大人、孩子都有)都没有跟进来,大概是回屋睡觉或者去其他的房子里看电视了。
堂屋里的八仙桌边已经放好了长板凳,一只两百瓦的灯泡照耀着桌上的十几只大碗。那碗里堆得很高的肉菜几乎都要垮塌下来了,并且都是干货(也就是没什么汤汁的)。村长开心地说,“下午现杀的。”一面去柜子上取过两瓶酒,除去包装。“齐总你咋今天中午才说呢,早点通知我,我就让他们去镇上挑一只肥羊了。这只羊是家里养的,瘦了点。”
敢情村长家专门杀了一只羊,桌子上的这些菜不仅是肉而且都是羊肉,羊排、羊杂、羊蹄、羊腿……并且是出自同一只羊的不同部位。“我不吃肉。”果儿嚷嚷起来。她已经被满屋子的膻味儿熏得透不过气来了。
“不会吧,表姐,你怎么不吃肉啊,肯德基的鸡翅一次你能吃三四对,咱们既然来了就不用太客气。”张军说。
“那是鸡肉。”果儿反驳张军,“除了鸡肉、猪肉、牛肉,还有鱼肉、海鲜,我什么肉都不吃。”
“我看你是啥肉都吃,还说不吃肉。”
村长赶紧过来打圆场,说道,“咱们这什么肉都有,就是没有海鲜,呵呵呵。”
果儿到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向村长解释说,“我吃肉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我不懂事,现在真的什么肉我都不吃了,我吃素。”
“吃素,我怎么不知道啊?”张军说。
“张军,你算一下日期,我最后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都一个多星期了!”
“不对吧?”张军掰着手指算起来,突然一拍桌沿,说道,“就在昨天,昨天中午,你还吃了蛋炒饭,那不是荤是什么?!”
“哎呀!”果儿失声叫了起来,“我不能活了,不能活了!你你,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那份蛋炒饭是你要的,基本上都是你吃的……”
“哈哈哈哈。”
“素食好,我以后也要素食。”一直沉默的齐林这时插了进来。“但西方的素食主义和寺院里的戒律毕竟不同,目的是为了不伤害生命,所以鸡蛋和牛奶是可以吃的,果儿吃了鸡蛋也很正常。”
“不不不,我不赞成。”张军说,“要吃素那就得彻底,还吃什么牛奶、鸡蛋呀,不仅牛奶、鸡蛋不能吃,连葱蒜韭菜什么的都不能吃,那叫荤,而你们说的肉那是腥。”
“张兄,你说的还是寺院里的戒律。”
面对着满桌的羊肉这帮人竟然讨论起吃素或者素食的问题,村长不禁有点手足无措了。但他毕竟见过世面,有足够的民间智慧,这时咯了一下痰说道,“齐总说得没错,吃肉伤害生命,王小姐说得更好,这以前咱们不懂不是?今儿这羊已经宰了,也不能让它复活,我的建议是今天是咱们的最后一顿,最后一次吃肉,今晚一过大家一起吃素,我带头!来来来,动手动手。”
“宰都已经宰了,村长也是一番美意。”张军说着伸出了他的筷子。
第二个伸筷子的是村长。按照礼节他是不能在客人以前“开菜”的,所以才等到现在。第三个伸筷子的则是齐林,大势所趋,他也无能为力。不同的是齐林一面夹了一块羊肉一面还说了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吃肉了。”
村长见机赶紧给客人斟酒,大家举杯相祝,宴席至此走上了正常轨道。张军作为来客的代表赞美起主人的盛情好客以及酒美肉鲜。本来这事儿应该是齐林干的,但在整个过程中他都显得比较拘谨和沉默,每夹一筷子羊肉都要看果儿一眼,张军于是就当仁不让地代劳了。村长亦是个热闹人,声震屋宇和张军说了个没完没了。如果你不知道内情,怎么看都会觉得张军和村长已经相识很久,此乃久别重逢,而齐林和果儿不过是跟过来沾光的。
最后还是齐林忍不住,怯生生地问,“有没有蔬菜?她没东西吃光喝酒……”
“这还不容易!”村长大声说道,“咱这屋后就有菜园,什么蔬菜都有,绝对绿色环保,自己家吃的。”然后他扯起嗓子向门外吆喝,“桂兰!桂兰!”
一位中年妇女应声穿过院子走过来,看不出具体年龄,说不清是村长夫人还是他的儿媳。没等跨进门槛就被村长喝止住,“你去屋后拔菜,每样都弄点,赶紧去灶上炒了端过来!”中年妇女答应一声就又离开了。
果儿终于吃上了绿色环保、无毒无害纯自然生长的蔬菜。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太好吃了,真的不一样。”
“那你就多吃点,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村长道,“我看王老师是饿了,干演员这一行真不容易,要保持身材,不能像我们这些人胡吃乱来!”
桌子上的气氛达到了空前的和谐,村长又开了第二瓶白酒。
大约半小时以后,村长突然中断了侃侃而谈,侧身凑到齐林的身边。“齐总?”他说。
齐林显然吃了一惊,飞快地看了果儿一眼。“这这,还是算了吧……”
村长果断地放下齐林,转向张军。“张总?”
张军也不说话,略微点了一下头,村长也就不再问了。他第二次冲着堂屋门外吆喝起来,“桂兰!桂兰!”
之前出现过的中年妇女答应一声,身影在院子里一晃,未等村长进一步指示她就说,“知道了。”然后又从院子里消失了。
桂兰再过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她和另一个比她稍稍年轻的女人抬着一只大盘子,或者说是一只盆(只是没有沿口),径直走进堂屋里。村长和张军连忙挪动桌子上的羊肉、蔬菜腾出地方。巨盘重重地落下,上面覆盖着一块红布,有丝丝的热气冒出。下面凸起的部分自然是食物了。村长示意桂兰和那年轻女人离开,并跟过去关上了堂屋的门,这才走回到桌子边上。“请王老师揭幕。”他幽默说。
果儿很想推辞,但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就揭开了那块布。红布下面的东西把她吓得几乎昏了过去。“噢。”果儿怪叫一声,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眼前是一只完整的羊头,除了没皮和一只活羊的头几乎分毫不差,颜色经过蒸煮变成了褐色。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羊的眼睛或者说眼睛的部位上分别镶嵌着一红一绿两块宝石,此刻在灯光的照耀下放射出炫目而诡异的光芒。“吓、吓死我了。”果儿说着一屁股坐回到了板凳上。
其他人这时也都惊了,在果儿坐下去的同时纷纷站了起来。“好看,真好看!”村长说,“咱家的羊就像是活了。”
张军说,“这么大的石头,这光泽这品相,得值多少啊。无价之宝,无价之宝。”
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拿出手机拍照。村长也拿出了他的手机,对着羊头一通乱拍。村长一面拍一面说,“听说过波斯猫两个眼睛会颜色不同,一只黄一只绿,没曾想咱家的羊能有这福气!”
“这和你家的羊没啥关系,主要是齐总的石头好。浪漫,浪漫,简直是太浪漫了!”张军说。
两人终于拍完了,几乎同时停了下来用眼睛看齐林。后者自从站起来以后就没再挪动过,对着羊头保持着张口结舌的状态,就像在和那只羊对视一样。村长不得不拉了齐林一把,说,“齐总,该你了,关键时刻可不敢掉链子。”
齐林闻言叹息一声(就像被唤醒了),也不回答村长,径自伸过右手的手臂,将手指抠进了羊眼睛里。
那块绿色的宝石被抠了出来,下面有一个银色的戒托,原来是一枚戒指。齐林满手滴油的将绿宝石戒指递给对面的果儿,果儿赶紧后仰,向身后挪了挪板凳。“你、你这是干什么?”她说。
再看桌子上的羊头,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一个窟窿,与剩下的红宝石的眼睛配合更是恐怖不已。“这、这是给你的。”齐林说的是那只被抠下来的绿眼睛。
果儿站了起来,一面躲避一面准备向什么地方逃窜。村长见状赶紧去了门口,用背护着堂屋的门。张军则站到了果儿身后,随着她的位移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位置,就像是不想让果儿看见他一样。齐林仍然在步步紧逼,将那枚戒指或者眼睛不断地往果儿眼前递,也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眼看着就要形成僵局,村长顾不得对齐总的一向敬重,呼喝起来。“眼一瞎跳大闸,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多大的事啊,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来!”
于是齐林就说了,“果、果儿,我喜欢你,一、一见钟情,我不是想泡你,不不,也不是不想泡你,不不不,我是说我没有结过婚,没有女朋友,不是要包你,你不用担心……”
“死一边去!”果儿声嘶力竭地叫道,顺手抓起桌上的一只空酒瓶举起来。“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管你是羊头还是狗头,一样让你开瓢!”
村长急得直跺脚,“嗨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读过书呢!”这是说齐林。张军则对果儿说,“表姐,少安毋躁,少安毋躁,你误会齐兄的意思了,他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果儿正没地方宣泄,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张军,“表姐你个头!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了!”另一只手上举着的酒瓶就要往下落。眼看张军的脑袋真的要开瓢了,齐林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果儿。
“啊——”果儿一声惨叫,“你你、你敢抱我!”
这时齐林已经放下了手臂,他说,“我、我没抱你,是、是怕你伤着表弟……”
果儿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他、他抱我,欺负我,你还不上去打他啊!”这话是对张军说的,与此同时果儿将那只酒瓶交到了张军手上,意思是让他去砸齐林。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了。最后张军只好领着果儿提前退席。山高路远,月黑风高,自然得开齐林的车回去。这时稍稍缓过劲来的齐林表示愿意送他们去须弥镇上,然后再返回来陪村长继续喝酒。果儿死活不答应,她说,“他走我们就不走,他不走我们就走!”大有不共戴天的意思。
另一个细节是,告别之际张军悄悄地对齐林说,“把东西给我。”齐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手上的那枚戒指交给了张军。他们的动作虽然隐蔽,但还是被已经坐在车上的果儿发现了,于是她又跳下车来大喊大叫了一番。“你敢!不要脸的东西,还当真想把我卖了!”
“误会,误会,你又误会了。”张军慌忙说,“我这是和齐兄握手告别,最起码的礼节……”确信那枚戒指又回到了齐林的手上果儿这才再次返回了车上。
他们闹腾的时候,村长家的七八口人都站到了院子里,沉默无声地围观着。甚至孩子也没有吵闹。这时大家十分默契地让开一条道,目送越野车驶出了院门。村长家的人仍然没有声音,整个村子都没有声音。之后是黑暗中起伏连绵的群山,同样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越野车行驶中发出的声音)。张军驾着车,果儿坐在后排,两人一路无话。
28
那天很晚果儿才离开齐林的公司,西装男甚至送来了工作餐。她和齐林共进了晚餐(或者夜宵),边吃边谈。过了和张军约会的时间,张军也没有打来电话,果儿也没有主动联系对方。她在想,反正今晚是最后一次和齐林交割,晚一点庆祝她脱离苦海修成正果也是可以的。
事已至此,果儿对整个事态进行了重新评估。虽然是齐林休了她,但这一结果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不对,是他们——她和张军所希望的。因此果儿对齐林赠予她的银行卡并没有特别拒绝,在齐林的再三敦促下,她将那个文件袋放入了随身携带的背包,只等着向张军报喜了。
只有一件事果儿心里有点过不去,就是齐林说变就变,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以前,她也想过会和齐林分手,那也是她甩了他呀,怎么可能是他甩她呢?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是她甩了他,毫发无损地回到张军身边,齐林那还不得哭死啊。肯定是百般央求,下跪、自残,甚至于以自杀相威胁。要是那样的话还真的很难办。正是因为可怜齐林,她王果儿才会想到干脆嫁给他得了。好在这并不影响她和张军谈恋爱。现在倒好,齐林不仅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谈恋爱,而且一旦知道她在和别的男的谈恋爱,就立马翻脸不认账了。说什么以前他误会了,误会她说的谈恋爱是为了刺激自己。有这么误会的吗?有这么蠢的吗?真正是天下少有,奇葩中的奇葩!
人蠢一点还没什么,最可怕的是无情,说分手就分手,根本不考虑对方的感受。果儿在失望之余不禁对齐林有点刮目相看了,甚至心中升起了一丝敬意。但她是老战士了,从十六岁起开始谈朋友,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尤其是这几年和张军在一起的强化训练……果儿告诉自己,她从来都没有爱过齐林,她爱的是张军,事情从来就是这样的。但既然从来都没有爱过,齐林又凭什么甩了自己?自己凭什么要受他的挤兑?如果她爱过他,受再大的委屈就另说了,她愿意行不行啊!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因此这三千万她要定了,不要白不要,有些事是金钱也无法补偿的……
果儿思绪纷飞的时候,齐林正侃侃而谈。他们相处也有四五个月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说得那么顺溜。
齐林说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在感情方面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果儿高估了自己。为此,他向果儿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于自己主动提出分手的事实,齐林说他也是出于无奈,因为果儿有男朋友了。但他的确是喜欢她的,也知道果儿并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没有别人,感情是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的。在他的心目中,果儿就是他的未婚妻,甚至就是他现在的妻,原配,去不去民政部门登记并无关紧要。也就是说他们是事实婚姻。既然是事实婚姻,分手也就是离婚。按照现在的婚姻法,婚后产生的财产双方应该一分为二。这三千万正好是他们“婚后”公司分红所得的二分之一,是果儿应该拿的。
然后,齐林又说起“婚姻”期间送给果儿的礼物。他表示也都是属于果儿的。他绝对不会追讨,也没有任何理由追讨,比如说那个中药柜,包括中药柜里存放的原材料。但在空抽屉里继续添加标本,齐林说他可能就没有这个义务了。当然了,如果果儿愿意,他还是会那样做的,因为承诺过。而承诺也可以算作礼物的一种形式。中药柜以及柜子里的那些东西如果果儿和张军的房子小,没有地方放,仍然可以放在他的别墅里。放中药柜的房间他是不会进去的,也没有钥匙。等他们有了足够大的房子可以放进去中药柜,再来把它运走……
光是中药柜齐林就说了一小时。果儿说,“你说你不是圣人,我怎么觉得你还是一圣人呢?”
“不不不,”自从果儿进门后齐林第一次紧张起来,“你千万不要把我当圣人,以前的事都是这圣人闹的。”
他赶紧结束了谈话,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我们就到这里。”齐林说。
果儿也站了起来,绕过齐林办公桌那犹如海岸般的弧线,走向齐林。她伸出双臂,最后一次拥抱了齐林,同时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拥抱。齐林抬起的手臂好半天才落在果儿的身上,但手上并没有用力。果儿则抱着齐林不放,用足了力气。她有那么一点弄假成真的意思,有一瞬间果儿真的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了。
她抬起头来,和齐林呼吸相闻,柔声说道,“你不想留我了吗?”
齐林的脸都白了,借着一阵颤抖一下子就把果儿推开了。“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他说。
于是果儿背上她的包,那包甩搭甩搭地拍着她的屁股就离开了。在房间门口果儿转身说了最后一句话,“以后少抽点烟。”
“知道了,我一向都没有烟瘾。”齐林说。
本文选自韩东《爱与生》,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年1月出版。
爱情的逻辑就是没有逻辑,任何试图分析或说理的教条都在爱与生的欢乐中消解殆尽。
这是一个极荒诞而又极理想的故事。王果儿貌似现实又极尽曲折的爱情故事,意外迭出,她与齐林、张军之间的情感风暴写就这个时代无限可能的模样。在小说摧枯拉朽的语言背后,暗含着作者关于终极哲学的探讨,荒诞的故事由狂欢式的笔调予以呈现,带来一场欢乐而隐秘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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