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阿豆碰面我都问他,“喂,丸子还活着吗?”
他就白我一眼,“一直好端端的,什么时候有死掉的迹象。”
我会认真地检查一下他的表情,暗自唏嘘,这人看起来真的很爱他的猫啊。
无公害的阿豆诚恳的样子,简直像在具象化“诚恳”这个词,如果字典里需要给“诚恳”这一词条配插画的话,放他的照片就很好。
左边是长相看起来“无公害”的阿豆,
中间是“长得很帅”的作者本人
所以我很喜欢阿豆画的画,再复杂的技法在他笔下也有天真的味道。有人画画是心机,存心在画里入嵌符号学意义上的多重隐喻,以示其造诣了得。有人画画是诚恳,就像小孩子看到一片鲜嫩的草地,总之先在草地上打一通滚再说,才顾不得要多么恭敬娴雅。阿豆是后者,不知其他爱猫的男生是不是都这样。
阿豆画的丸子
如果要论我和阿豆的友谊如何开始,我可编不出什么文艺的段子,比如,在某个什么画展上驻足于某一件倍受追捧的展品前一见如故什么的。我俩俗气得很,说白了就是“前同事”,公司HR带他面试时路过办公区,一眼就瞅见我,“嘿,这家公司我留定了”(他事后告诉我的,胡诌一个字我都不是人)。
他说我闪耀的光头令人感到一阵艺术感袭来的眩晕体验,或者说,让一线城市归来的阿豆来到艺术氛围寡淡的长沙获得了一种可贵的亲切。我很魅惑,这一点不假,因为他很诚恳。事件的走向是,估计他认为我长得帅,和长得帅的人交朋友脸上也有光嘛,他搭讪我,我也觉得有个身高CM的好朋友带出去很拉风,就混一起了。
结果发现我们不仅面相彼此看了顺眼(可见我们都有不赖的审美情趣),连“艺术观”都不谋而合。
“那个人画的东西,哎,做作死了”。
“画风倒是成熟,但这种成熟的副作用就是创作路数流于程式化。”
阿豆常常试图跟我聊聊马蒂斯、塞尚、达利等各路豪杰,虽则我本人也对提升艺术修养这块很感兴趣,却总是在“色彩好漂亮呀”这样的感叹中戛然而止。
我们就职于地产广告公司,说实话如今房价这么高,我们干这一行多少有点助纣为虐的心虚,要说能在职场上出啥辉煌成就,说到底不过就是“混口饭吃”。所谓文艺抱负嘛,不过也就是要不要合伙开咖啡馆之类的老派文艺理想,他坐一边专心画画,“彪形大汉画玫瑰,猛虎嗅蔷薇”这种意象不错,我则本份地在收银台旁扮演风骚的老板。
所以有时候看到阿豆的才华浪费在取悦甲方的提案之中,不仅我觉得可惜,连公司行政部也觉得可惜。
“喂,阿豆,公司茶水间那面墙白得有太白了,你去画点什么吧。”
阿豆是公司的美术指导,职场地位嘛,大概也不是做执行那个层面,平时就指导指导刚毕业的小朋友。一听说要画画,来劲了,第二天就带着画笔颜料来了公司,煞有介事地像读书时窝在画室里练功的隔壁特长班同学。
阿豆离职后,每次去茶水间倒水,都会看到那面绿得很有层次感的墙,以及那颗只有一只眼睛和一颗大门牙的红豆。
这令我感到惆怅,惆怅他的出走,虽然任何将人生大部份时间花在加班上的人们都会对工作不满,而其他人理应为这种“愤而离职”的勇气表示赞赏。
阿豆与丸子
阿豆比我们更明白自由的可贵,不像我们仅仅将自由定义为“一个懒觉睡到中午”,“看到心爱的包包就买买买”,以致于常常不知死活地和我等凡俗探讨精神自由的边界。
虽然不再和阿豆共事于同一家公司,但我们已从微博互粉及线下多次互动中成功将“同事关系”升级到“闺蜜关系”,比如每年我们几个合得来的“85生”都会挑个良辰吉日拍几套美美的照片让阿豆修图,比如开车去远郊的湖区露营,就为了看一群来往栖息的白鹤。
不过每次会面的座谈主题也会渐渐庸俗化,偶尔也聊去哪里旅行,他上个星期去了哪里,上上个星期又去了哪里,总是我还在得意洋洋大晒目的地清单时,他早已云淡风轻地走了一遭,更多时候的对话如下:
“你和她还在一起吗?”我问的是那个让他来长沙的爱情。
“还在一起。”
“你和丸子还在一起吗?”还是他那只养了好几年的波斯猫。
“丸子好得很。”
想不通那只成天眼神轻蔑又无所事事的丸子到底是哪一点逗他喜欢,但对于和人类及动物的相处模式这一块,阿豆显然具有长情的天份。
丸子萌萌哒
“那你宅的时候在干嘛?”
“画画呀。给身边的人画像,或者画些喜爱的小物件,反正工作总归能糊口。想画什么都不受拘束。”
阿豆说话时永远都瞪着那对小小的眼睛,随时准备掏心掏肺地直视着你,鉴于他确实过着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安逸的生活,但凡拿出心灵导师的作派,我都会颔首表示心悦诚服。
阿豆常说,他会坚持画他喜欢的,所以他画了好多他喜欢的人,但他一直没画过我。
这让我有点质疑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可心里又羞羞地问不出口。
毕竟被喜欢的人喜欢并获得确认这是件激动人心的事。
要是有一天他能给我一个诚恳的答案就好了。呵。
最后再放两张丸子的萌照吧,正经点,不要笑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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